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纽约的月亮
中秋刚过,过得朴素而温馨。自从父母过世之后,便长姐为母。姐姐恋旧,在砍掉后院那棵被飓风吹断的大树时,保留了粗粗的树桩,锯成一个有年轮的平桌面,砍下的中粗树杆,也锯成矮矮的几截,当成木座,天然野趣得十足,那铁质厚玻璃的室外椅桌被冷落在一旁。毛豆,芋艿,桔子等都放在树桩上面,主角当然是月饼。明月当空,月神赐愿。追思父母,回忆家事,月光下更是亲人情长。这纽约的月亮,似乎成了故乡旧居前的一轮明月。
告别姐姐后返家,汽车开在高速公路上,银盘大的月亮一路跟着汽车跑,大大的,圆圆的,大的惊人,晶莹得无比美艳。月亮追随着我们到家,透过窗户,看到它已等候在窗前的上空。月夜静谧,乐声将会悄悄响起。纽约的月亮如需要音乐,我会选择蓝色的爵士音乐。于是,那布鲁斯(blues)的伤感在静谧中轻轻荡漾,萨克斯风的节奏舒缓而悠长。此刻,爵士音乐忧伤的旋律并不带给我任何的暗淡与压抑,而是一份宁静与优雅中的怀旧,因为姐姐后院的月亮已知道了我们的情怀与许愿。
纽约的月亮能让我如愿。她不是莎翁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笔下的那个变化无常,盈亏圆缺,只会妒忌的月亮。不是雪莱诗歌《下弦月》中那个苍白迷惘,神志游移不定的垂危少妇,不是王尔德《莎乐美》中对月亮的描写:奇怪荒诞,如同行尸走肉。也不是莫泊桑《爱情》中的月光,是那么惨白衰弱,枯涩暗淡。更不是法国诗人波特莱尔的《月之愁》之中那个懒美女,只会无病呻吟地自慰… 不,它不是升起在黝黑天边的一轮昏月,不会让月光下的我们变成形体不辨的灰茫茫一片。
那么,纽约的月亮是什么? 它是一种情趣,坦坦荡荡地挂在空中,大如银盘,大得可爱得惊人。每逢月初,它悄悄升起在家的后院,弯弯的月芽如细眉。看着它的脸盘逐日渐渐变圆,再慢慢地消瘦,便是时光流逝。它是一种情怀,包容了宇宙的高山大川,那银盘中浅隐的银灰便是山,便是海。看着它,我会想像那片海水的对岸是老家。它是一种寄托,有多少纽约人在不眠之夜有月光相伴,纽约的月光柔似水,却有温柔中的不屈,相信黑夜将过,黎明会来。只要窗前数日无月,我便会想念,因为它的月光亲切可信,月色明亮柔和,观其美丽,心会飞翔。
今晚晴空,月亮无云可穿梭,但它正随着舒缓低沉的布鲁斯音乐轻轻舞动,稀稀的群星陪伴闪烁。中秋已过,一轮明月仍当空。彼岸是故乡的月亮,此岸是纽约的月亮,共舞星空。(转载自心叶新浪博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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