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纽约三月
时不时的,脑中总是飘过“纽约其实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?”的这个问题。坐在公共汽车上时,走在马路上时,坐在饭馆的桌子前时,坐在音乐厅里面对着沉浸在音乐里的演奏者们时。其实,与其说是这个“问题”出现在脑海里,不如说是对这个问题的无解所带来的无力感蔓延在四肢。一种酸酸的感觉,像是在阻止自己前行,像是在说一切都是无用的,世界是规模巨大的,真实是无法感知的。就是那种感觉。
最熟悉的纽约是每天背着砖头一样重的电脑慢慢攀上broadway,眼中望着那闪耀着的理工图书馆,是不是警醒地望一眼积雪未化的地面。膝盖每次弯曲承受的重量,每次眨眼眼皮摩擦眼珠的酸楚,早晨没睡醒的大脑的粘稠。有时候走着走着,会假装惬意地踢两脚雪,或者路过花坛的时候,假装童真地把手插进灌木上的积雪里。但马上又抽出了手,在感受到丝丝凉意之前。然后又低着头,接着往前走。
有的时候,会望着学校标志性的建筑,集中精神地感受,这是纽约,这是哥大。但是好不容易集中的感触,像是楼后那不知为何总在冒的烟一样,轻轻地,飘散开来,总是摸不清那感觉的形状。周末进城的时候,看着商业街上来来往往的人,脑海中用力想象着电视里看到的纽约繁华的街道:行人,出租车,高楼。但是当这些景象摆脱了影视作品赋予他们的意义之后,像是变得毫无意义。就在眼前,却看不见,看不真切。
听到很多遍,说纽约乱。确实是乱,是心乱。每每走在街上,心中都有一种难以平复的焦躁。眼前的景象像是同时在用很多不同的视角展现着,却每一个都看不清。这感觉就像是戴着多棱的透镜跑步,看不清脚下,心中时刻担心绊倒,却不能减速。
好像,纽约从来不存在。从不可能是一个被appropriate的空间。如果一定要用一种研究的心态来调查这个虚无缥缈的庞然大物的话,纽约只存在在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里。唯一可行的方法是透过不同的人,看他的纽约。如此这般,好像也只能找到他人的纽约,却没有自己的纽约。不是纽约不存在,而是我不存在。因为我还没有摸清这个田野上都存在着什么样的角色,没有搞清选择角色的时机,没有明白自己被赋予的角色。没有“我”,没有“我的纽约”。(转载自蚊虻新浪博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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